季容

KY滚

[楚路] 冷浴缸

2023除夕all非24h活动

【22:00】


楚路 冷浴缸

 

 

本文以氢师的Dionysia为背景设定。请走:https://326569370.lofter.com/post/1dbe0d10_2b7fe7f86

含r18g提及

时间线为龙五在俄罗斯的时期。有新龙四新增内容的提及。

 

 

  “要一起洗吗?”

  被问到的时候楚子航脸上罕见的出现了程序未响应的表情。路明非这句话问的过于自然,以至于他首先是怀疑自己的常识是不是出问题了……两个人一起洗澡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楚子航犹犹豫豫的进去了,这个时候路明非的衣服已经脱了一半,消瘦的后背正入楚子航眼底。蝴蝶骨中间的疤痕像是大地干涸的裂痕,很难想象这样的痕迹是怎么留下来的。楚子航走过去伸手贴上那些痕迹,吓了路明非一条,对方裤子脱到一半,扭头看楚子航的眼神像是受惊的小兔子。

  “…这个是怎么回事?”

  路明非看着楚子航眨了眨眼,还没回答之前就先笑了。“师兄你以前也问过一模一样的问题。”

  楚子航愣了愣,他有点不太喜欢这种一无所知的感觉。路明非伸手试了试浴缸里面的水温,裤子挂一半在腿上,屁股看上去倒是挺圆润的。楚子航收回视线脱衣服,他本来就是可以老僧入定一样的人,按照常理来说就是路明非脱光了在他面前舞他都只会关切他这样容易着凉。路明非往浴缸里放了入浴剂,有水果的清香,似乎是葡萄味的。

  浴缸够大,足够容纳两个男人。路明非让楚子航先进去,他不知道从哪里找出来个带蕾丝花边的浴帽套在脑袋上,稍微有些可爱。浴室的窗外能看见落雪,让躲在温暖的水里这件事变得更加惬意。楚子航本以为路明非会坐到他的对面去,因此在路明非直接贴到他身上去的时候毫无心理准备。路明非把下巴靠在他肩膀上做支撑,入浴剂制造出来的泡沫黏在他皮肤上。

  “……我们过去经常这样?”楚子航的手在水下不知所措的动了好几下,最后选择虚虚的环在路明非腰上。这二尺一的腰围稍微细的有些过头,感觉缺少足够的肌肉力量,楚子航回忆他在战斗里看见路明非使用的格斗术,真不知道他是哪里发力把人甩出去的。

  “嗯?”路明非的声音听上去懒洋洋的,他今天和零回来之后就格外沉默寡言。“唔……要说经常应该算不上…但是有一阵子确实是的。”

  “有一阵子?”

  “从日本回来那段时间。”路明非伸手拨水玩儿,把泡沫托在掌心吹出去。“那段时间我在吃一些精神药物……你怕我在浴室里出事。”

  记忆空缺的感觉就像是看过曝的照片。那里本该存在着些什么,可是已经找不回来了。路明非说起在日本的事情,东京暴雨,漫画店,色情网吧,高天原,正义的伙伴,还有红色长发的少女。楚子航听的很认真,而路明非讲的很随意。断断续续,他无意识的略过了一些细节,楚子航能从连接不上的故事里推断出来。

  “她喜欢你。”

  路明非摇摇头。“…任由谁听了都会得出这个结论,但是我自己明白。小怪兽干净的就像是一张白纸……她把错误的雏鸟情节放在了错误的人身上。”

路明非翻了个身,在浴缸里伸了一个懒腰,然后又沉到水面下去。楚子航在水面下找到他的手,握住,掌心贴着掌心。路明非仰头看楚子航,浴帽蹭歪了一些,一瞬间走神,记忆中楚子航的脸重合,柔软的棕色瞳孔和充满攻击性的赤金色瞳孔叠加在一起…路明非眨了一下眼,对楚子航说气氛已经到这儿了师兄,你应该吻我。

  但是楚子航拒绝了。他只是低头用脸颊蹭了蹭路明非的脸,手臂把路明非圈紧了一些。路明非说你想起来什么了吗师兄?楚子航摇头,他没有告诉路明非的是他已经快放弃去寻找回忆,但是却有在努力扮演成“自己”的样子。路明非安慰他说没关系没关系…这话更像是说给自己听。

  十五岁的鹿芒。大概在人生中从没想过自己未来会和某个男人这么亲近,十五岁的少年还没开始来得及规划未来,没来得及去涉足关于情爱的领域。提前变成大人不是什么好事,在中国人的寓言里这叫揠苗助长。楚子航摸到路明非的小腹,在视觉受到阻碍的情况下摸到在下腹地方一条长长的伤疤。这个位置足够奇怪,到底是怎样才会伤到这个位置?

  “…那这里呢,这里是怎么回事?”

  路明非这次没有再说楚子航过去也问过这个问题这样的话。他垂着头,水珠从后颈滚落。“是剖腹产。”

  楚子航蹙眉,在想路明非为什么要说这种拙劣的玩笑话。路明非见他不出声了,回过头看楚子航。“…真的啦。”

  路明非的眼睛湿漉漉的,典型的东方人模样的暗棕色。楚子航没能从那双眼睛里读出谎言的味道。路明非伸手把水面上的泡沫推开,好让楚子航能够透过水面来看到下面,那条疤痕在腹侧的位置,若是动手的是个医生,那便是无比拙劣。

  不过,听路明非的意思,动手的大概不是医生。在龙类的世界里一切都可以修改,既然可以凭空的抹去一个人的痕迹,那么要用错误的方法捏造出一个生命也不是天方夜谭。路明非的身体绝对不是什么优秀的母体,在肌肉覆盖下的子宫本身就是错误的存在。楚子航垂下眼睛,那确实是不带一点情色意味的视线。路明非拉住他的手,让掌心顺着圆润的膝盖往上摸,摸到腿根的皮肉上,越往上摸楚子航的手越僵,楚子航有些窘迫,路明非自顾自的笑起来,难得他有一次机会能逗逗楚子航。

  这应该是,要和喜欢的人做的事情。摇摆不定的心绪就和窗外飘落的雪一样,被风吹散,落在无人在意的角落。路明非从水里稍微直起身一些,露出伤痕累累的后背和无数贯穿伤的痕迹。

  “我在找你的时候…,有人告诉我,如果我就此放弃有什么不好呢。”路明非在水里抱住膝盖,把自己卷成小小的一团,“我变成万人迷,从此变成人生赢家,过去我羡慕的一切什么都有了,甚至还可以选择过去那些从来都不会多看我一眼的女孩…,在最开始认识师姐的时候她告诉我,选择卡塞尔就是选择人生的一扇门,但与之同样的其他门都会关上。”

  “得到什么就会失去什么,等价交换的原理听上去很美好,实际上不过是幼稚的理想论。付出了不一定有回报,失去了也不一定会得到什么…我不能赌,不能拿师兄你去赌。”

“有些事情可能在那个时候就注定了,我不可能选择抛下你,就算是那些犹豫也好抉择也罢,每个看上去分岔路其实都只是错觉,从始至终……从始至终。”

“我都只有一条路可走。”

  

 

 

  路明非的睡眠很糟糕。越往北走越是这样。天气寒冷,空气湿度不够,再加上一些焦虑的情绪和心结。楚子航推开房门的时候路明非正在找药,空气里弥漫着没有散去的烟草的苦味。

  “师兄——”路明非喊了一声,然后才意识到现在是凌晨,楚子航早该睡下的时间。房间内只开了床头灯,楚子航看见猫咪正蜷缩在枕头上,找了一个最舒服的地方,凹陷进柔软的填充物里。

  猫咪打了个哈欠,瞄了楚子航一眼,接着继续睡。路明非翻出药箱,从里面找出吗啡和镇静剂。他用药几乎不斟酌用量,只估摸一个大概,比上次多一点,好让药物在产生耐药性过快的身体里还能发挥作用。路明非把药水抽进针管里,放在床头,用眼神来询问楚子航来意。

  “…我梦见,梦见一个人影。”楚子航坐到床边,路明非点头,他发丝凌乱,套着有点不合身的宽大睡衣,褪去了一些亡命之徒的疯狂感,让楚子航觉得很眼熟。

  “梦见什么了?”路明非问他,楚子航在他身上闻到了香烟的味道,若有若无的缠绕在发丝间,像是沉重的雾。他不知道路明非还会抽烟,对方似乎有意不在他面前暴露,却很明显也不是那么在乎。路明非伸手要去打开大灯,被楚子航制止了,他本能的觉得这样会更舒服了一些,可能是一些既视感一般的东西。

  “梦见雨,我梦里总是在下雨。还在仕兰的时候…雨天,有个人冒着雨从教学楼里跑出去…”楚子航伸手摸了摸躺下来靠在他腿上路明非的软发,想象着这个后脑勺淋湿的样子,“……我觉得那是你。”

  路明非沉默,过了一会他扭头看楚子航,视线里充满了希冀的光。——虽然是梦,但是这件事确实有发生,仕兰的雨天,他人生中最漫长的雨季,那些暴雨的傍晚,跌跌撞撞的跑进雨里。路明非转过身一把抱住楚子航,捧起他的脸,问他除此之外呢?还有什么?语速快而急。让楚子航想起最开始那一会,路明非对确认他的存在有一种神经质的偏执。

  他晚上睡不好,经常会来楚子航身边牵着他的手,偶尔打一下瞌睡的时候楚子航被手上的痛觉弄醒了,路明非在混沌的倦意里把他的手握的很紧。楚子航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记得他,他是游离在所有人记忆之外的孤魂野鬼,可只有路明非例外,路明非像是维持着他在这世界上的唯一一个丝线,一根固执的甚至连昆古尼尔也没办法折断的丝线。

  梦境中那些画面就像走马灯一样闪过,不断重复,不给他任何多一点的机会。楚子航摇头,但是路明非却显得很雀跃,他本该睡觉的,这下估计是越发睡不着。楚子航问能不能和他说说仕兰的事情,路明非舔舔嘴唇,犹豫了一会该从何讲起。

  楚子航听到一半走神了。这很不像他,他从来都是很好的倾听者。他只是不断回忆起梦中的场景,那本该是夏季的暴雨,可是空气那么冷,为什么他只是看着?看着那个孤独的背影被蜘蛛丝一般的雨吞噬。楚子航回神的时候路明非正拉着他的手,他注意到路明非指腹上的烫伤,那是灭烟的痕迹。

  若是那个时候他能再勇敢一点…叫住那个身影的话,结局会不会有所不同?

  “那天我去你家送陈雯雯做的诗集。”路明非的指尖钻进楚子航手心,指腹摩挲过掌纹。“隔着门老远就闻到烤鸡翅的香味了,可是文学社的请柬就只有一张。”

  楚子航问:“请同学吃饭为什么要请柬?”

  路明非愣了一下,接着一个人噗噗噗的笑了起来,他看见楚子航疑惑的表情,眉眼处柔和的地方和那个面容姣好内心却大大咧咧的女人一模一样。“苏阿姨和师兄你说了一样的话。”

  “然后我就被请进去了。是全场唯一一个没有请柬还被带进去的人。还是苏阿姨亲自领着我进来的。那个时候我第一次体会到受宠若惊和如坐针毡,学校那些精英们盯着我看,内心估计都在想我这条土狗是怎么混进去的。苏阿姨把我往你旁边一塞,拍着师兄你的肩膀说航航要好好招待同学…”路明非声音越来越轻,柔软的回忆让他逐渐放松下来。“那个时候我和师兄你完全不熟啊,于是我和你说我叫路明非…师兄你嗯了一声,一如既往的冷若冰霜的酷脸面瘫,就是烤鸡翅的炭火也没能软化下来,我在旁边站的不知所措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接着你问我鸡翅要不要辣椒面。”

  “我下意识的说了句要,可实际上我前天吃辣条上火嘴里起了溃疡。再后悔已经晚了,你把撒了辣椒面的烤鸡翅给我的时候身旁的女生们都一副望眼欲穿的样子,估计她们都想着要这个‘楚师兄手作’的第一只鸡翅吧。……有溃疡的时候吃辣椒真的很痛,但是那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鸡翅。”

  楚子航对这件事完全没有印象,唯一能对得上的是他那个大大咧咧的妈妈。路明非从他身上下来,光着脚去找了杯酒喝,在俄罗斯最不缺的就是这个东西。路明非往伏特加里放了两块冰,递给楚子航一杯,想了想又收回来了,半开玩笑的说未成年禁止饮酒。

他摇晃杯子,里面的冰块相互撞击,声音清脆。伏特加流入喉管带起灼烧的疼痛,随后在胃里爆发出醉人的暖意。

  “你要留在我这睡吗?”路明非问这句话的时候已经喝了半杯酒下去,脸颊上飞起一抹红色,楚子航看了看猫,轻柔的把他们抱去了床脚。比起进浴室的邀请,他答应的很干脆。

  “你的药?”

  “如果是师兄陪我的话或许可以睡着…让我先试试吧?”

  楚子航点头,路明非抱住他一起钻进被子里。他身上散发出洗发水的香味,在吐息中间散发出一股酒精的气味。路明非靠在楚子航胸前慢慢的,无意识的蜷缩起来,眼睑颤抖几下后沉重的下垂。他应当是真的累了,楚子航不知道路明非和零在去找故人聊天的时候发生了什么,只是看见路明非回来的时候神情恍惚。

  他把楚子航找了回来,却逐渐把自己丢掉了。楚子航用路明非的故事和他脑袋里那点可怜的记忆缓慢而笨拙的勾勒出那个被淋湿在雨里面的男孩,他看上去孤身一人,却是还有机会获得幸福的样子。

  幸福吗……在这趟旅途的终点,等待他的真的是幸福吗?

  “师兄……?”路明非在清醒和沉睡中间挣扎,呢喃的声音含糊不清,楚子航摸了摸他没有打理过而显得乱糟糟的头发,搂着那单薄的后背把他抱进怀里。

  “睡吧。”楚子航觉得自己不是第一次这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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